2014年12月31日星期三

我的雙手,你的世界



20141231
 
差不多1歳半的易易,喜歡牽着媽媽的手,帶領媽媽前往他想去的地方。

你不需要媽媽走在你的前面,你只需要媽媽走在你的旁邊後則,跟隨你的步伐。 牽着媽媽的手,你能夠放膽走得更遠,走得更前。

有時候,到達目的地以後,你會指示媽媽把你抱起來,拿你想要的,玩你想玩的。有了媽媽的手,你能夠把你的小手伸往更高之處,把你的視線進一步延伸。

有時候,你只是興奮地把你在遠處已經發現的新大陸“嗨嗨嗨”地介紹給媽媽。拖着媽媽的手,你將發現的喜樂與人分享。你的心,因你分享的喜樂能夠承載更多,變得更豐盛。

又有時候,你把你做得到的事情完成後,便把另一半超乎你能力範圍以外的工作交給媽媽,拜託媽媽完成。媽媽的雙手,為你的世界填上另一半的奇幻色彩。把你的沒可能,變成有可能,並慢慢內化學習,成為你的可能。

和所有幼兒一樣,你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面對不知所以的事物或是現象,你有時候既好奇、又害怕。你,想到了一個好方法。你握着媽媽的手,碰一碰那片好像不平滑的草地,那個會發出咕隆咕隆巨響的水動吸塵機,那個不確定是不是很熱的碗,那隻不知道會如何回應自己的小狗。如果媽媽沒事,那麼,或許,或許,你也可以好像媽媽一樣, 伸出你的手,去探索這個不知所以,甚至有一點危險、可怕的世界。我的雙手,使你強大的好奇心戰勝了你的害怕。
原來,媽媽的雙手不僅是為你遮風擋雨的手;媽媽的雙手,開拓了你的疆界,增加了你的信心,使你的世界變得更大、更美麗。
茜琳:  https://www.facebook.com/pages/茜琳/420880248008449

2014年12月23日星期二

燭光悠悠情濃濃



20141223
今年聖誕,媽媽不知道哪裡來的興致,在購買聖誕裝飾佈置的時候,突然決定織一條圍巾給易易。
有一晚,媽媽坐在沙發上,一邊感受着悠悠的燭光,一邊幫易易織圍巾,身邊只有剛佈置好的聖誕樹和聖誕歌陪伴着媽媽。媽媽織啊織,想起媽媽唸小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織了好幾條圍巾,有不同花紋的。想不到,現在竟然為了易易織起圍巾來了。媽媽又想起媽媽小時候,媽媽的媽媽(易易外婆),和媽媽的媽媽的媽媽(易易的太外婆),打過很多毛衣給媽媽。媽媽最喜歡的兩件毛衣,是媽媽的媽媽的媽媽打的,依然有相片為證。媽媽的技藝,是媽媽的媽媽傳授的。但是,媽媽不會打毛衣,只會編圍巾。
如果,沒有媽媽的媽媽的媽媽,媽媽的媽媽就不會打毛衣了。如果,媽媽的媽媽不會打,媽媽連圍巾也應該不會編了。那麼,易易就沒有媽媽牌圍巾了。
燭光悠悠情濃濃。 如果空間可以平衡,時間可以交錯,在那一剎那間, 是幾代的母親一起在為易易編圍巾。每一針,每一個線圈,都懷着媽媽對於媽媽的媽媽,和媽媽的媽媽的媽媽的思念。
是的,那一刻,對於媽媽來講,是平衡時空。那個坐在沙發上的,不只是媽媽一個人。
其實,易易不是特別喜歡帽子、圍巾之類,使他感到束縛的衣物。但是,他知道,這是媽媽特地為他編織的。在我們一起強調他帶着圍巾有多好看以後,他欣然接受了這份禮物。
第二天一早起來,外傭姐姐就說他嚷着要圍巾。媽媽起來的時候,看見他依然在家裡帶着圍巾。過了一會兒,他還興致勃勃地叫媽媽把他的圍巾圍在他最心愛的bear熊身上。
燭光悠悠情濃濃。易易,這條圍巾背後的情意,可能你不會明白。你好好保管就是了。

2014年11月28日星期五

寶寶的時間,寶寶最清楚



20141128
開始練習拖着爸爸媽媽雙手走路的易易,很喜歡走樓梯。每一次去公園,臨走前,他總是咿咿呀呀,拖着媽媽向下山方向的樓梯走。 有一次,他左手拖着媽媽,右手拖着爸爸,一步一步,一口氣便走了幾十級。偶爾,他會停下,坐一會兒,再起來,問他要不要抱,他連連搖頭,咿咿呀呀,要自己走。走完,回頭,仰望自己走過的路,“嗐”一聲表示驚歎。“易易,你好犀利啊!行左咁多樓梯……”媽媽還未來得及把稱讚的話講完,易易已經轉過頭來,拖着我們繼續向前走下一段的小斜坡,完全沒有理會媽媽的讚賞。
媽媽顯得廢話連篇,囉囉唆唆,十分尷尬,防礙易易前進。
前兩個個星期日,爸爸和媽媽又帶易易去我家對面的公園玩瀡滑梯。滑梯的中間有一個較闊的平台石。易易不停地在介乎攀爬樓梯和平台石的那一級上,走上去,爬下來;然後再走上去、走下來。爸爸叫易易玩滑梯,易易不睬。媽媽的第六感突然告訴媽媽,易易在加緊練習,想學其它的哥哥姐姐,自己走下攀爬樓梯。我把這個靈感告訴爸爸,讓易易自由練習。
過了好一會兒的,易易嘗試下一級樓梯,他發現自己還沒有準備好,立刻把腳縮回來,又回到平台石上練習。
又過了好一會兒,易易好像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他真的準備好了,因為他的眼神很堅定。他雙手扶着欄杆,聽着媽媽的指示怎樣放置自己的手,看着媽媽指着可能會跌的位置,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下走。走完,頭也不會,就向前走了。
整過過程中,媽媽都沒有攙扶他。
其實,在那個星期天以前,他已經練習了兩個禮拜的走下樓梯,在攀爬樓梯上也練習了很多次的向上爬。在我們看來只是三級的攀爬樓梯,易易卻要付出莫大的努力和嘗試,才經歷成功。
易易雖然幼小,卻十分清楚自己需要甚麼,想要甚麼,能夠做甚麼。 他知道自己要一步一步來,甚麼是練習有時,準備有時,行動有時,完成有時。 有時候,我們可以做的,正正是甚麼也不做,也不要多說話。
給寶寶時間和機會,耐性等候,相信他們,不要防礙他們,已是最好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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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30日星期四

離別是一種甜蜜的傷痛



20141030


每一次媽媽出門, 都捨不得易易,易易也捨不得媽媽,經常扯着媽媽,要媽媽多抱一會兒,又想和媽媽一起出門。
             

在易易還沒有意識到甚麼是離別的時候,每一次我出門,我家外傭姐姐總會抱着易易,在我家大門口,和媽媽玩躲貓貓。“”一聲,易易消失在大門後, ”一聲,媽媽也不見了。每一次易易把他的小腦袋探出來,便會發現媽媽一會兒隱形了,一會兒躲在走廊盡頭、鄰居門前,又一會兒躲在我家門口那邊的防火門,或是遠一點的防火門。每個一躲一現身,都逗得易易咯咯大笑,嘻嘻哈哈,嘿嘿呵呵。現在他還會主動來找媽媽。我們會一直玩、一直玩這個遊戲,直到媽媽鑽進電梯,最後一次從電梯裏把頭探出來,說一聲“bye bye”。
就這樣,我懷着一個輕省了一點的心情,離開了家。
有時候,外傭姐姐會帶着他,站在窗口,目送我的離去。偶爾,他會對着我,在窗口咿呀咿呀地叫着,我再一次停下,回頭、揮手、說再見,再轉身、消失於易易的視線。
到現在為止,這個遊戲總能夠很成功地分散他的注意,把一些難過的情緒變得正面、複雜一點。
離別為人帶來一點傷痛,特別是當對方毫無保留地表露他對於你的不捨之情。我感激我的外傭姐姐,用這個遊戲為我和易易的離別帶來一絲甜蜜、一份堅強, 使我們的日子過得更容易。見不到, 還有思念、和臨別時的甜蜜開心回憶。更有盼望、盼望下一次在出門時的那種複雜、矛盾的傷痛和甜蜜。
片刻的分離,是人生中無數的悲歡離合的一個縮影。羅密歐和朱麗葉之間的情感,在各種關係中,表現無遺。但願人生每一聲的再見,都帶着一絲甜蜜,直到下一次再見為止。

2014年9月5日星期五

Encouragement 和 Courage

2014年9月5日


15個月大的易易很大膽。這一次去愉景灣,有一個參觀馬房,和馬兒合照的機會。易易平生第一次遇見真馬。這些不是一般的馬,他們的身形比媽媽以前騎過的,或者是平時我們在馬場見到的要大很多。細問之下,才知道這些是工作馬,專做粗重工作,所以體型非凡。


面對特別新奇的事物,易易即感到害怕,又想探個究竟。想靠近,又想退後。小手一會兒伸前,身體一會兒向後縮,又扭脖子。 指指點點,叫爸爸媽媽一會兒向左走,一會兒向右走。咿咿呀呀, 面臨人生的選擇,易易不知所措。


To be or not to be? To touch or not to touch? That is the question. 


面對有選擇困難的易易,媽媽爸爸可以做的是鼓勵。


“易易,媽媽知道你害怕,但是又很想摸。我們先觀察一下。” 

“易易,你看一看。這只馬兒多漂亮,頭髮好長,比媽媽的還要長!”

“易易,你摸一下。祂好乖、好乖。你看,爸爸剛才摸了,祂一動不動。”

“易易,祂伸頭過來,打招呼喔。”


“易易,你看祂在吃草。Jap,jap, jap。好好吃啊。和易易一樣,喜歡吃東西。”


如是,經過10分鐘的觀察,易易伸出小手,拍了馬兒鼻梁一下。馬兒反應良好。過了一會兒,又拍了一下。他不怕了。


還有一次,在五月份的時候,我帶易易去姨媽家作客。姨媽家有一隻妒忌心重的小狗,看見姨媽抱着易易,小狗汪汪大叫,易易嚇得大哭。哄了易易後,爸爸媽媽指 手畫腳地對他說,“剛才小狗叫得好大聲,易易感到好害怕喔!真的好害怕啊!媽媽爸爸知道你怕怕啊。” ;“易易,你看,小狗這麼小,比你還小。易易這麼大,比小狗大這麼多。小狗其實比你還要害怕。”“我們靜靜地觀察小狗一會兒,等一會,你喜歡,我們可以一 起去摸摸他,就不怕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竟然見到易易一步一步,以均速向小狗慢慢爬過去,小狗汪汪大叫,易易停了一停,繼續向前,一步也沒有退後。小狗看 見易易不怕祂了,竟然害怕得拼命向後退,鑽到桌子底下,易易依然微笑着向前爬,滿臉得意。小狗最後跳上了我姨媽的膝蓋,尋求保護。媽媽問爸爸剛才發生了甚 麼事,爸爸說他和易易一起,去觀察小狗。


那一次的經歷,讓我充分體會到,做父母要(1)保持鎮定。 除非有生命危險,不要大呼小叫,胡亂發送不必要的危險信息給小朋友;(2)不要責難任何人。不要怪小狗兇,也不要譏笑易易膽小; (3)表示明白小朋友的難處,並鼓勵他們多嘗試,但不是逼他。在安全的情況下,易易很快便能以他的好奇心克服恐懼。現在,每一次外出,易易依然以熱情和每 一只他遇到的狗打招呼,咿咿呀呀,雙腳齊踢,雙手飛舞,好不興奮。


父母的支持和鼓勵能令孩子的生命飛揚。這一次我以英語為標題。 Encouragement 和 Courage 的中文翻譯為鼓勵和勇氣。但是,我覺得中文顯示不出英文的精髓。Courage 是勇氣,Encouragement 是因為別人的支持而得到勇氣。兩者是有關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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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28日星期四

同步和進步

2014年8月28日

昨天是倒數第三堂的寶寶健身班。 易易的情緒特別穩定,以行動向媽媽總結了一次他在這半年中學過的東西。

易易甚麼玩意都肯試。拉環、單槓、平衡木、當然還有他最喜歡的滾球加前翻滾動作。易易還居然 在媽媽協助下,來來回回地走了5次的平衡木。這麼一總結,突然,媽媽發現易易進步了很多。從一開始時,完全沒有力氣抓著拉環,完全不能控制沒有反應的雙 腳,到了今天會爬,能夠抓着拉環好幾秒不放,並且剛開始學習扶着東西走路,還有很自信地笑着享受老師和媽媽幫他前後滾翻,易易真的長大了。可笑的媽媽當初還擔心他不會爬,特意幫他報名參加健身班。看到他的進步和自信,媽媽感到很滿足和自豪。

客觀地來講,易易的大肌肉發展比較慢。每一次去健康院,姑娘都要為易易做額外檢查。差不多15個月大的易易,現在是班里面年紀最大的。 班中大部分的同學是8個月大。班里面有幾個比他小三個月的同學都比他站得穩。其它同齡的小朋友都“升班了”。老師問了媽媽好幾次要不要讓易易“升班”,媽 媽“試升”了一次,就決定“留班”, 因為升班後的小朋友已經全部會走路,易易跟不上他們的節奏,很有挫敗感。媽媽決定和他同步,不在他沒有準備好以前催促他。

在過程中,媽媽實習了“不要比較”這門說易做難的功課。其實小朋友永遠都在進步,每一天都在進步,只是大家進步的速度、範疇、和數量不一樣。當媽媽的眼目專注在易易身上,媽媽看見的,是易易的努力、活潑、進步和獨特性。是他能夠做到,而不是他還沒有準備好的。

今天黃昏,媽媽和易易去我們家對面的公園玩耍。斜陽下,媽媽拖着易易的雙手,在他背後支持他,媽媽第一次和易易在戶外踏出他的一步又一步。易易的每一步都 顛簸蹣跚,左扭右擺。媽媽的每一步,都感受到為了遷就他的高度和速度而引起的大腿後則肌肉酸痛。能夠和易易同步(身體和心理上),陪伴他的成長,體貼他的 需要,其實一點也不容易!不過,媽媽現在明白,我的同步將成為他的進步。

2014年8月11日星期一

無條件的愛



2014年8月11日


媽媽的大魚蛋,
媽媽在你身上經歷了甚麼是愛。
平生第一次這麼貼身體會甚麼是無條件的愛。
因為我知道, 不論媽媽怎樣,你眼中只有媽媽本身,
而不是那個蓬頭散髮,滿面油脂的媽媽;
也不是大汗淋灕,臉袋開始變黃的媽媽;
更不是那個有時候會生氣、態度差、沒有理會你的需要的媽媽。
是的,媽媽會令你失望;
也會令你焦慮;
更會令你生氣。
可是,不論怎樣,
你的怒氣只是過眼雲烟,
而你的愛,在你沒有歷盡人滄桑有條件的愛以前,
是完全、沒有畏懼的;
你閃亮的雙眼,充滿着對人的熱誠和單純的渴望,
足以蓋過媽媽一切的過失。
哭過以後,你依然爬過來,
伸出你筆直的雙臂,
撐開十根小胡蘿蔔,
簡單地以行動落實你的願望,
─── 媽媽,我要抱抱。

易易出世以前,有人和我說,生了孩子以後,他們才學習了甚麼是愛,
因為孩子挑戰了他們的耐心和愛心的極限。
這是在痛苦中學習愛。
然而,
易易也告訴我,
人在生命的開端,本曉得甚麼是無條件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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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22日星期二

不完美



2014年7月22日

最近,媽媽和爸爸幫易易抬了一套很漂亮的二手煮飯仔櫥櫃回家,有焗爐,煤氣爐、冰箱和微波爐,還有很多玩具食物。人人來到我家,都說易易的“廚房”很漂 亮。但是,媽媽總是覺得有一點美中不足。不足的是所有的蛋糕都不齊套 。不是少了一塊,就是不見了蠟燭。特別是那個最大,最漂亮的黑森林蛋糕,即少了一塊蛋糕,又少了幾根蠟燭。

幫易易開生日會的那天,這個不完美的蛋糕,在四歳的小魔術師手里,竟能夠點石成金。

小小的左手一揮,變出一塊窩夫,填補了媽媽覺得可惜的漏洞;另一隻小手又一揮,變出木頭糖果,仔細一看,原來是可愛的小熊蠟燭。幾根手指一點一激,左點右 激,所有的蛋糕都換上了新裝。小魔術師又轉身,雙手齊舞;媽媽的眼睛一亮,發現整個桌子都被施了美麗之咒,煥然一新,十分完美。

媽媽茅塞頓開,發現小魔術師根本沒有把這個黑森林蛋糕當成一回事, 她不只有能力填補我認為的不完美,還能夠擴張我的眼界,更能夠容納完美的 不完美。反過來,媽媽覺得很慚愧,再一次問自己,能夠接納多少的不完美。

或者,在他們眼裡,一切都是好的。
本來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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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9日星期三

生日快樂

2014年7月9日

去年今日,
我們為你能夠平平安安地來到這個世界感恩。
今年今日,我們為你慶生。
平生第一次,
我發現,
生日慶祝可能對於作為父母的我們來講,意義更大。
平生第一次,
我發現,
慶祝生日的意義,
在於,
易易,你的生命是令人喜悅的。
你的存在美好無比。
媽媽要為你的誕生高歌、慶祝。

早上起來,
把你抱在懷裡,
餵你喝奶,
回味久違了的橫抱滋味。
逐漸長大的你,依然是一個BB。
還在發燒的你,
聽着媽媽不斷地唱著Happy Birthday,
竟然咯咯地笑了。
喝完了,
還要重複地把空奶瓶放下,
再叫媽媽把它拿起來,餵你喝。
一邊喝,一邊笑,
安然享受做媽媽的BB。
已懂得自己喝奶的你,依然是一個BB。

如果有甚麼事情令媽媽一輩子都要慶祝的,
那,必然是你的誕生日。
我開始覺得,
生日最重要的慶祝,是和父母一起 。
沒有人會為了你的誕生,像爸爸和媽媽般的興奮。
沒有人會為了你的生命,感受到創造的奇妙。
謝謝你在過去一年中帶給我們的歡樂、啓發和滿足感。
易易,媽媽祝你生日快樂。
永遠易樂!

父母還健在的你,下一個的生日,記得要和父母過啊。

2014年6月5日星期四

幸福



201465
今天下午,我帶易易去公園玩。
大廈的電梯門一打開,我看見一位面容繃緊的中年女士。
隔了一會兒,她突然笑了。
她說,“BB對着我笑。”
我看了看易易,他果然在笑。
出了電梯,簡單的一句再見,我便走在她前面了。
她一直在我後面。我們一起穿過停車場,準備換另一個電梯到地面。
等電梯的時候,她又突然說:“看見BB,我感到很幸福啊。BB真好!我剛才本來很惆悵,因為我的鑰匙掉到電梯的槽底了,現在有家進不了,家人都不在香港。但是,我一看見BB對我笑,我就開心了。BB真好,我真幸福。”
我看了看易易,他依然在微笑。
謝謝易易,媽媽也感到很幸福。你的笑容,總能夠把媽媽的疲累和憂愁掃走;把所有的時間和空間凝固與媽媽和你的此時此刻。

比較

2014年6月5日

有一次,在BB健身班中,導師搬出了一堆色彩繽紛的足球,讓BB們練習雙手拿起足球,再由媽媽帶領他們射籃。易易是唯一一個在同齡和比他幼小的BB中,拿不起球的一個。一拿起,就跌下。拿起、跌下。再拿起,再跌下。

面對這個情形,媽媽很難不把他和其它BB 比較,也很難一點也不緊張。媽媽有幾個選擇:

a. “易易,你看看那一個BB 多厲害,你都試一下!”
b. “易易,你一定行,媽媽對你有信心”。
c. “易易,媽媽幫你”。然後幫助易易,用媽媽的手引領易易的雙手拿起足球,然後牽着他射籃。
d. 甚麼也不做,只是專心地陪他撈球。

你會選擇甚麼?

*****************************

結果,在我深呼吸、冷靜下來以後,我選擇了d。

a是一句耳熟能詳的對白,差不多在每一個有父母和小朋友的場合都會聽到。我不想易易覺得我拿他和其它BB比較,傷害他的自尊心。根據我的觀察,這句話一般來講,對小朋友是沒有甚麼作用的,反而會令到他們難受、扁嘴和低頭。

b 不是理想選擇,會令易易感到壓力。他不但會不嘗試,還會靜止原本的活動。易易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BB,在他沒有基本準備,自覺能力和現實的要求相差太大的時候,他是不會行動的。我們越鼓勵,他越抑制自己的行動。中國人有一句很有智慧的話,欲速則不達。

c 貶低了bb自己的能力。他根本沒有要求我幫他,我幫他,只是讓自己好過一點,減少自己的不安。如果易易有自己解決不了的困難,需要幫忙,他是會呱呱叫的。

d. 我很高興我選擇了d。那一寶貴的片刻,我和易易同在,和他一起分享他的喜悅和興趣。看見易易忘我、忘他、全神貫注地在撈球,不怕失敗、不怕灰心,沒有比 較,只有享受過程,我突然覺得,BB/小孩子應該是不會和別人比較的吧!在比較的是父母。如果,我沒有令他感到自卑,自己不好,有一天,當他發現他的同伴 在他有興趣的範疇里,比自己強的時候,他會積極地摹仿他們,向他們學習,而不是感到自卑、自暴自棄、或是和別人進行惡性競爭。如果我選擇了a, b, c, 他可能連練習撈球的機會也沒有了,更不用說是練習雙手拿起球了。射籃,發夢吧!不知道會因為我的多事延遲多久了。

做媽媽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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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30日星期日

和你在一起

2014年3月30日

8個半月的易易, 最喜歡看見媽媽 (媽媽的主觀感受),
看見媽媽,他就笑了。

早上,易易以最燦爛的笑容,迎接媽媽的“早晨”;
晚上,易易以最興奮的手舞足蹈,為媽媽的晚安歌伴舞;
以最安靜的屏息,享受媽媽的goodnight kiss。
以最溫柔的眼神,凝視媽媽。
晚安,關燈,明天見。

講故事的時候,易易關注的,是媽媽的眼睛,
不是我手上的玩偶;
玩玩具的時候,引你發笑的,是媽媽的語調,
不是前撲後仰的四輪車。

換尿片的時候,是期待。
期待的,是媽媽和你偶爾相遇的眼神。
你,隨時都準備好,
對着媽媽咯咯而笑。

偶爾,一個人坐着的時候,是引頸張望。
張望着媽媽,甚麼時候會經過你身邊。
你,每一分鐘都在等待。

偶爾,當媽媽轉身別去的時候,
你拉一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坐下,
好讓你繼續安心玩你的寶貝。

更多的時候,我一轉身,你就哭了。
你帶領我的雙手,繞到你的背心,
然後,
你伸出你的雙手, 做出最有意識的動作 ───“我要抱抱”。
**********

我喜歡媽媽抱抱;
請不要為我加上一個“扭”字。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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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7日星期五

我不是「曳」小孩

2014年3月7日

最近和一個朋友吃晚飯時,她告訴我,她的女兒被幼稚園老師投訴說她「很曳」,在課時里坐立不安,騷擾其它同學。我見過她的女兒幾次,是比較好動的。早在她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我已經聽她媽媽說她有很多動靜 。

她母親講了一堆關於女兒的事情,向我請教了一些方法以後,我問這位媽媽,其實你覺得你的女兒有甚麼強項呢?她,呆了一呆,想了一想,有一點猶疑地說,好像沒有甚麼優點。我,也呆了一呆。

那天晚上,吃完晚飯以後,我上了朋友家坐了一會兒,和小朋友們碰碰面。

我向朋友請教有甚麼適合幼兒看的書。朋友向我推介Gruffalo。 朋友仔細地向我介紹這本書的時候,她的女兒很安靜地從書架上拿下另一本Gruffalo的書給我看。我向她說,「唔該你比姨姨另一本Gruffalo喔」。

閱畢,我把書還給她,她把書立刻放回書架。可是她不夠力氣把那本書擠進排列得滿滿的書架。朋友在這個時候幫了她女兒一把,可是她沒有留意到她並沒有把書推 到盡頭,就轉身繼續和我講話了。女兒又幫媽媽補了一下,把書放好。我留意到她的動作,對她說,「你見到媽媽無擺好本書,幫媽媽擺番好啊。唔該晒。」

事後,我問朋友剛才有沒有留意到她女兒有甚麼好行為。她想了一想,說,「不就是把那本書放回書架咯。」還有呢?她納悶。她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我和她女兒之間的交流。

臨睡前,小朋友出來客廳和我們說晚安。媽媽幫她塗潤唇膏。我叫她自己塗,她很安靜地從媽媽手上拿起潤唇膏,自己塗。其實,我覺得她「很乖」,起碼我在她家的時候,她有能力「乖」。

不論別人怎樣評論自己的兒女,對於小朋友來講,父母怎樣看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所謂的現實世界是主觀的。我們相信甚麼,就看到甚麼,把其它和自己信念 所違背的信息,全部過濾掉。如果我們覺得自己的孩子是「不乖」的,我們一般只會看見他/她的「不乖」,就算他們有「乖」的時候,我們也只是把那些情況視作 例外,或者是視若無睹,以維護我們不想相信,卻不能不相信的「不乖」。

我們的信念也會令小朋友感到很挫敗,因為不論她「乖」還是「不乖」,她給人的總體印象還是「不乖」的。既然如此,為甚麼要「乖呢?」正如這位很關心兒女的 媽媽和我說,她覺得她的女兒不是不想「乖」,因為她有一段時間很喜歡一本關於一隻很「乖」的小白兔的書,晚晚都要看一遍。但是她也很有挫敗感,不知道應該 怎樣做,好像怎樣也做不好。

如果父母能夠放下 「乖」和「唔乖」的標簽, 不把所謂的「不乖」拿來唱大戲,而把重點放在小朋友的正面行為上, 他們很快會便會對自己建立自信,相信自己是有能力做一個可愛的孩子的。最簡單可以做的,就是輕描淡寫地描述他們的好行為,加上一個親切的笑容。不需要說甚 麼「你好乖啊,真係叻」。外面的世界充滿着標簽,在家里,就讓他們感受多一點的接納和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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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2日星期日

剛強的脆弱



201432

在充滿矛盾的夫妻關係裡面,堅硬的外表,傷害性的對話,冰冷的表情,逃避的眼神、咄咄逼人的態度下面,往往埋藏着難以啟齒的愛的渴求:“我需要你“, “其實我很寂寞”。“我很怕失去你”。我們不吝嗇於傷害對方,以為這樣做可以改變對方,使對方可以以符合自己要求的方式來愛自己,卻沒有勇氣為自己的脆弱和真正的渴求發出吶喊。結果,兩敗俱傷,各自寂寞地在自己的心牢里哀號。愛里充滿懼怕。
易易出世以後,我慢慢開始體會到,其實,我們並不是一生出來就缺乏勇氣的。
        有一次,在我們從馬寶寶農場回家的路上,易易突然幹起大事來。由於我們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便決定趕快回到家才幫他換尿片,小傢伙第一次在幹完大事後,面對這麼長時間的現實限制。在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夠在嬰兒汽車座椅上和我玩玩。十分鐘以後,他發現我們還是沒有幫他換尿片,便開始心急,呱呱地叫起來了。他覺得很不舒服。我只是在一旁耐心地說“BB唔舒服,返屋企,換片片”。但是不管用。
20分鐘以後,他開始很生氣地看着在一旁幫不了他的忙的我,哭得很兇,在汽車座椅上扭來扭去,前踢後翻。由於路面堵車,還要好一段時間才到家,我們最後還是決定找一個地方停車幫他換尿片。
換了尿片,輕輕地抱了抱他,他便不哭了。但是,當我們很快地重新把他放在嬰兒汽車座椅上的時候,他卻哭得更急、更大聲,在座椅上拼命掙扎着。這個時候,只好放棄交通安全,把他抱在懷裡。
我一抱起他,他的哭聲突然變得很淒涼、很傷心。原來媽媽剛才在他換完尿片以後,抱他的時間太短了。我把他的感受反應給他聽。很快地,他便停止了哭聲,很安靜地把他整個頭伏在我的肩膀上,享受媽媽的擁抱。他已經“忘記”了那個沒有及時幫助他換尿片的媽媽。
回到家里,洗完澡,易易和平時一樣,陪我們吃晚飯。和平時一樣,他專心地看着我,甜甜地對着我笑。 他已經“忘記”了那個在他哭得不能自控、停不了時,沒有即時抱他的媽媽。
第二天早上,他依然以最燦爛的笑容向我請安。昨天的事情,他全都“忘記”了。
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曾經是一個無助的嬰兒。我們本來就生而脆弱,需要愛的滋潤才能夠心靈健康地成長。
一個小孩子在大人面前好無保留地表露他的需要,是要冒很大的險的。他只有有限的方法和有限的詞彙表達自己。慢慢地,他可能會發現,他的需要被人標簽為“唔乖”,“扭計”,“吸引人注意力”。他也可能會被父母奚落,恥笑他怎麼做不到這個、那個,和誰誰誰相比,差得多了,沒有誰誰誰乖,誰誰誰獨立、能幹。他也可能會在眾目睽睽下,被父母責罰。他更可能面對失去父母的寵愛的威脅。隨着歲月的流逝,在這些過程中,他慢慢地把表達自己的需要和被羞辱、責罰拉上關係;也學會了向施暴者(包括語言/心理暴力)學習如何向他人還以顏色;他更喪失了勇氣面對自己原本的脆弱;他變本加厲地以我們認為的“唔乖”來掩飾他真正的情感需要。
如果愛里沒有懼怕,如果易易能夠維持這個天生的本能去表達自己,是因為他能夠無懼地去讓自己變得脆弱。 也因為當媽媽能夠正面回應他的時候,他在媽媽面前便能盡情表達他的不滿和傷心, 他也本能地很快就和媽媽重建關係。在潛意識里,他可能發現了媽媽不會被他摧毀,而媽媽也不會摧毀他。他和人的關係基本上是信賴、安全和合作的。
        易易,媽媽可以立場很堅定,但是媽媽盡量不會奚落、嘲笑、批評、懲罰、責罵、威脅或 者侮辱你。媽媽只能夠做到盡量,因為人的愛總有虧欠。
媽媽會盡量以我不完備的愛幫你保存這份勇氣。去愛,就是要讓自己變得脆弱。而你的脆弱會成為你在人際關係中的剛強和一生的祝福。你不會摧毀人,也沒有人能夠摧毀你。愛里沒有懼怕 。

2014年2月25日星期二

一個四歲小女孩的生存之道



201429
           過年前後有很多機會和夫家的親戚碰面,也是一個機會讓小朋友們聚一聚。其實,夫家那一邊除了易易以外,就只有大伯的一個女兒,今年四歲。姪女自從易易出世以後,每次看見易易,總是很親切地叫易易“細佬,細佬” 。
           吃團年飯的那一晚,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易易身上,爭着抱易易,又稱讚他乖,吃米糊吃得又快又乾淨。平時被人標簽為“唔乖”、“ ”的姪女有一點不是滋味,雙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我們。大人們也趁機在一旁故意笑話說,“你睇 易易幾乖,乖過你幾多?”“我抱易易,唔抱你。”“我帶易易返屋企,唔帶你。”面對這些玩弄式的威脅,姪女扁嘴了。到她爸爸抱易易的時候,她大叫“唔准抱”,還拍打她爸爸,不過她的抗議無效,被忽略了。她倒也沒有大吵大鬧。
           小孩子不記仇。到了年初一,她依然歡歡喜喜地迎接易易,還封了紅包給他。這一天,她改變了策略。一方面,她幫我餵易易,另一方面,她開始學習易易的表情和肢體語言。易易仰臥在床上伸腳,她也伸腳。易易伸手摸她,她也摸易易。易易吃拇指,她也吃拇指。可是,大家對於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反應並不熱烈,還指出她已經不是嬰兒,吃手指頭很髒,等等。她沒趣地繼續吃,沒有回應。
           年初二,我們在易易姑姐家里聚會,她又改變了策略。這一次,她加入了大人的行列,他們怎樣哄易易,和易易玩,她也照樣畫葫蘆。祖母唱甚麼歌,她也跟着唱。我趁機告訴她,“嬸嬸認識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她的爸爸媽媽帶着她和弟弟去外婆家拜年。她看見大家都圍着4個月大的弟弟,逗他玩,逗他笑,便大哭了一頓。 而你沒有哭, 還懂得和“細佬”玩,又餵易易吃米糊, 又封利市給他,其實你真的很乖。”大家也跟着說,“其實都算乖。”她沒有正面回應,繼續和易易玩。但是,她已經開始找到她在這個互動群體中的另一種生存之道,即是,她可以做一個和大人合作的小朋友,也可以真心地愛惜“細佬”,更可以贏得大家的稱讚和重視。
每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一個心理需要,在不同的群體中訂立自己的位置。小時候,我們需要知道自己在父母和其它長輩心目中的地位。大一點的時候,我們需要知道兄弟姊妹,同學、朋友和老師怎樣看我們。隨着年齡和身份的增長,我們會繼續延伸我們在不同群體中,甚至是在世界里、宇宙中的位置。我是誰?我的存在重要嗎?我對這個世界有甚麼貢獻?
姪女不是不疼易易。只是,她也是一個小朋友,她也需要別人的呵護、重視和尊重。姪女很聰明。她的彈性很大。她很快便找到一個正面,有建設性的方法來面對來自易易的競爭。就算不是親兄弟姊妹,有群體的地方,就有競爭。有妒忌心,是人之常情。在中國文化培育下的父母,我們慣性地用比較,威脅、恐嚇和羞辱的方式來對待小朋友。這種環境會為小朋友的適應增添難度。不是每一個小朋友都會以正面堅強的態度,和靈活的方法幫自己找出路。面對一些反應強烈的小朋友,我們需要幫他們找到他們的特殊位置和生存之道,使他們建立安全感。
我是誰?我的存在重要嗎?我對這個世界有甚麼貢獻?如果我不摹仿嬰兒的可愛,會有值得人留意、欣賞,屬於我、獨一無二的可愛、特點和貢獻嗎?如果我不嘈鬧,會有人重視我嗎?

呼吸


2014220



 
媽媽喜歡聽創造的聲音。
當你還在母腹中的時候,你的心跳在我漆黑一片的身軀里,溫暖了我的心,震撼了我所有的感官系統,讓我和創造面貼面。現在,在漆黑一片的夜里,你的呼吸聲使我的心得安寧。
你吸短呼長的聲音, 沒有華麗的旋律, 只有生命最基本的調子,在黑暗中把創造的奇妙無限擴大。
每一呼,每一吸,你都給我安慰,讓我知道你很好。你,依然活着。這是生命最大的奇蹟。
媽媽沒有絕對主權引領你的人生,也沒有能力掌管你的生命。 我已經很滿足,因為你的存在是實實在在的。
最原始的聲音,不停地重重複複,夾雜着生命源頭的奶蘇味,訴說着永恆不變的真理,生命就是呼吸。 媽媽在這里祝福你,希望你不僅是活着,還要活過。

2014年2月4日星期二

目送



2014110

易易這個星期開始意識到甚麼叫做爸爸媽媽會離開家了。他也開始有了物件恆存這個概念。以前我們離開家的時候,在大門口和他拼命揮手說再見,他瞅也不瞅我們,只管自己東張西望的。
這個星期,他開始目送我們離開。
不論是躺在客廳的地板上,還是被菲傭姐姐直抱着,他都會不停地看着我們,直到我們消失在大門後。偶爾我從大門後偷看一下,發現他還是在盯着門口看。偶爾我又突然從門背後跳了出來, 和他玩幾次躲貓貓,他對着我哈哈大笑。昨天,當我對着躺在地上的他揮手說再見的時候,他也在有意無意地揮動一隻小手。今天,他被菲傭姐姐直抱着,一聲不響地目送我和爸爸離開家,小身體向前撲了三次,臉上甚麼表情也沒有。
他的目送令我這個感性的媽媽很不捨得離開家,我也很享受被他目送。每一次的再見都要花上好些時間。因為我知道,他很快便會長大。他很快便會頭也不回,背着我說一聲媽媽再見,或者是含糊尷尬地看一看我這個老土的媽媽,便飛快地跑進學校里去了。 很快,他便會告訴我不要送他上學。很快,他的聖誕節、平安夜、新年、生日都會和同學、朋友、女朋友、另一半和他自己的子女渡過。人生幾十年,不論是過去或是未來,都是一晃眼便來,一揮手便過去。
龍應台在《目送》一書中有一句話:“有些路啊,只能一個人走,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現在是他目送我。以後,有更長的日子是我目送他。這是作為父母一個很難學的功課。還是趁現在好好享受被目送吧。我這一生人,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恆久而不帶壓力地目送過。易易的眼神,熱情而純潔,清澈而專注 。不貪婪、不苛求。

你是我生的

2014年1月25日



母親終於在13年12月20日回了紐約。這一次我生易易,母親在香港住了6個月,是她去了美國以後,在香港住得最久的一次。

20號的一清早5:30分,她便起床了。整理了最後的行裝,檢查了所有的證件,梳洗乾淨,便準備出發了。易易也一早醒了 。6點正,母親依依不捨地和易易說再見,整整10分鐘。“BB,外婆要走了”,母親邊說邊捉住易易的一隻小手。“BB, 外婆明年來看你。明年你會走啦!”,母親捉住易易的另一隻小手。“BB,外婆不捨得你。”母親又捏着易易的小腳

雖然易易聽不懂母親在說甚麼,平時也好像不懂得甚麼是再見。那個早上,他好像意識到有一點點的不尋常。他很安靜地看着婆婆很久,聽着她的道別 ,看着她從他的視線範圍慢慢消失。

到了機場,辦好登記證和一切手續,母親和我隨便找了一張長凳坐下來聊天。和往常一樣,母親叮囑我要小心身體,好好照顧BB和老公,讀書不要太用功,晚上早一點睡覺。

接着,母親突然說 ,“和易易說再見,雖然我很捨不得,我也不會想哭。但是,要和你說再見,我卻想哭了。”

“為甚麼?”,我問。

“因為你是我生的,是我一手一腳養大的。易易不是。”

“喔!”。 那一刻,我有一點發呆。

2014年1月10日星期五

小朋友的責任心


201414


 
有一次,和老公的一家人在香港公園聚會。四歲不到的姪女一看見易易,就嚷着要抱抱小弟弟。我這個做媽媽的,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其餘的大人們已經在七嘴八舌地提出反對和質疑。“抱甚麼抱?你哪有氣力抱BB?”“嬸嬸很兇,會罵你的。” “等一會不小心把弟弟摔在石頭上,會跌死的。”
我明白大家十分正常的憂慮。可是,小姑娘不服氣,嚷着說要抱弟弟。 我看見她被圍攻, 覺得她很可憐,便幫她解圍,說嬸嬸同意讓她坐在公園的板凳上抱易易。接着又是一堆反對和質疑。我堅定地看着她,溫柔地對着所有人說:“嬸嬸說讓你抱就是讓你抱。嬸嬸相信你會保護弟弟。嬸嬸會在旁邊幫你,不會有事,放心。”大家終於安靜下來了。
小姑娘跟着我的指示,坐好。 平時蹦蹦跳跳、坐不安定、唧唧喳喳的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從我手上接過易易,安靜地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裡。隔了一會兒,她安靜地把易易還給我,高高興興地跑掉了。
自從易易出世以來,已經有好幾個6歳以下的小朋友抱過易易。我發現他們很清楚知道BB需要保護,和他們自己的體力有限。因此,就算他們在開始的時候是吵吵鬧鬧的,當他們抱易易的時候,都是很小心、安靜和專心的。 我今天帶着6個月的易易去探望另一個4個月的BB。當我把那個12磅的BB放在坐在汽車座椅上,體重只有18磅的易易身上,易易居然很平靜地摸摸比他幼小的嬰兒,絲毫沒有亂動。很小的嬰兒也可能知道要照顧比他們更幼小的生命吧!
雖然他們幼小,身材矮小,他們的責任心卻很大。他們需要的是大人對他們的信賴,正面的肯定、溫柔的語氣和適當的幫助。你會訝異於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們只是體力比不上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