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3日
在剛過去的聖誕假期間,我聽了很多在大時代中的小故事,也聽了一個使我流淚的真實愛情故事。這些故事,
對於我來講,百般滋味在心頭,像是看了幾部好像1942般大製作的電影,卻比1942更貼身,因為我的長輩們都是那個時代的人;這些回憶,對於他們這一代的人來講,卻看似平凡無奇,順手拈來,如鄰里家常事。如齊瓦哥醫生的故事,在前蘇聯的鐵幕統治下,只是社會的一個縮影,卻驚動了西方國家,為巴斯特納克贏得了1958年的諾貝爾文學獎。
看似平凡的背後,也充滿着淡淡的唏噓。一晃幾十年,人生的交錯平行線,數不清,理不順,剪不斷。
昨天、今天和明天,都壓縮成沙啞的幻燈片,笑中有淚,淚中有恨,恨中有情。畢竟,向我說故事的其中一位叔叔,當年在長達10年的文字獄中,曾經兩度嘗試結束自己生命,還失去了很多親人。在一陣陣的談笑風生中,也隔雜了一句句的“不講了”,和一聲聲的嘆氣。很難想像,那些講得我們哈哈大笑吃老鼠、吃刺蝟肉的故事;那個在足足半年沒有油水入口的日子以後,第一次吃了肉片狂瀉的夜晚;做獄醫的經歷;在美國尋求政治庇護,在猶太法官面前,以猶太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故事,說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自我辯護 ...... 在當年,是怎樣的一回事。
自我懂性以來,就很喜歡聽這些故事,百聽不厭。人漸漸大了,我開始明白,自己可能在下意識里,一直在尋找人性中美好的一面。在這些長輩的身上,我看見了活生生的人和充滿男人味的男人。
時代,奪去了他們的青春,蹉跎了他們最美麗的年華;時間,卻沒有奪去他們生命的光輝。這些出身於上海名門的叔叔,當年雖然失去了一切(事業、家庭、愛情),到現在還是兩袖清風,卻依然談吐優雅,有情有義。對著我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後輩,他們以最真誠的心來招呼我。這個世界很荒謬,也很奇妙。兜兜轉轉幾十年,前前後後坐完文字獄,他們竟然都在紐約遇上了。文革前的友誼,現在變得更堅固。在一張張滿佈歲月痕跡的臉上,還能清晰地見到年少時的爛漫。看着他們興高采烈地互相分享交流着他們喜歡的古典和現代音樂,我看見了年輕時的他們,現在的老小孩。
化不開的情,揮不去的義。荒誕的時代、荒廢的年華、無悔的人生。
祝,老來安好。
願,有一天,我能把這些凌亂的故事整理一下,紀錄下來。畢竟,這也是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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