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4日
上個星期五和母親一起回上海。嚴格來說,我們只是一起去赤鱲角機場,因為我們坐的飛機是屬於兩家不同的航空公司的,也會分別在上海的浦東和紅橋機場降落。我的飛機的起飛時間是早上8:40分,而母親的班機為早上10:00正。
我們在8:00左右道別,我徐步走向我的424號閘口。由於時間還早,我猜母親一個人在機場也是無所事事,瞎蕩着,便打電話給她,叫她來我的閘口坐一會。剛放下電話,航空公司便播出可以登機的廣播。我一面排隊,一面打電話給母親,想叫她不用過來了。
“媽媽,你在哪裡?我登機了,不用過來了。”
“我已經快到了,421,
422, 我看到你了!”
母親看到我的時候,離我起碼有100米吧。我混在人群中排隊,4個近半十字型的閘口排開,人來人往,大半是內地同胞,可擁擠和熱鬧呢。她一眼就看見了我。我的母親可是右眼近視,左眼先天性弱視,就算帶了眼睛,也是半個瞎子。
我立刻想起最近有一次好朋友請我媽在炮台山吃午飯。朋友早上便來了我家,母親去了股票行,我們便相約中午在炮台山的國都廣場門口等。從我家到炮台山有兩條路線。那天,我們選擇了從炮台山道直下。還沒有到炮台山道英皇道的路口,便看見母親在老遠的地方向我們揮手。原來,她一早就看見了我們。碰了面,她說“我看見你們兩個戴著兩頂帽子,一蹦一跳地從炮台山道走下來。整個馬路只有你們兩個戴這種帽子”。我那頂可是她沒有看見過的新帽子呢!我們有一蹦一跳嗎?這是母親對於“可愛”的女兒的投射。
我的母親使我想起皇帝企鵝。企鵝父母外出覓食,回來後要從數百萬的幼鵝中找回自己的兒女,靠的不是甚麼,只是叫聲。在混亂的企鵝叫聲中,它們居然可以找回在我看來一模一樣,卻屬於它們獨一無二的兒女。
可能我們每一個人在不認識我們的人的眼中,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樣。但是,在某些人的生命中,我們卻是獨一無二。她們只要開動企鵝型偵測器,便能輕而易舉地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們生命中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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